被分數捆綁

葉丙成從小就在工研院宿舍區長大,後來又移居台北公館圓環周邊,身處那樣的人文生活圈,從小就喜歡和別人不一樣,聽吳樂天講古、拿葉啟田當偶像,上課常和老師唱反調,但調皮的小孩功課好,還是老師心頭寶。

但國小時發生一件讓葉丙成至今仍作噩夢的事。那時全家隨父親到威斯康辛大學訪問一年,葉丙成還莫名其妙考了個全州數學競試六年級組第二名,展露數學天賦,但這麼個到國外都考第一的好學生,一年後返台參加畢業考,發現很多國字不會寫,包括「難」字。

「我很糾結,以前都是班上第一名,這麼多字不會實在太丟臉了。」怎麼辦?小葉丙成偷翻課本。人生第一次作弊,最後還是考了第三名,不知情的同學大讚出國一年的小葉好厲害,只有一位女同學說:「我都看到囉。」

這件事當場並未真正被揭發,但葉丙成心虛至今,也顯示他從小就在意分數。之後進國中,第一次考試就全校第二,加深他的執念:「某種程度就變成給自己的枷鎖,應該要考到這種樣子。」

進了建中資優班,葉丙成對數學很有興趣,獲保送台大數學系,從小想跟父親一樣學電機的他一度猶豫,但一是父親說服了他,電機需要相當的數學底子,兩者殊途同歸;二是保送就不用再背三民主義了。葉丙成進了台大數學系,之後再拿電機碩士。

被分數綑綁

數學系第一年,無往不利的資優生受到打擊。葉丙成笑說:「坦白講,我在建中資優班三年,沒有遇到幾個讓我覺得比我聰明的人,那三年就如魚得水。」可是大一第一次期中考後,神人級同學出現,讓他感覺「天快塌下來」,自暴自棄好一陣子。

雖然葉丙成現在常告訴學生,人的能力就像打電動時的「能力值五角形」,「不可能是完美的正五角形,你的責任應該是在大學四年去找到哪個角比較突出。」不過當年的自己是被困在分數裡的:「從小到大,我成績都顧得很好,到台大也是拿書卷獎,可是我發現,我念書的動機就來自成績。」

葉丙成從小就知道長大要留學,留學要看成績,所以整個大學期間,同學玩社團、讀課外書,「我就變成一個很放不開的人,會影響成績的事、跟成績無關的事,我都不要碰。」

「看到新的、沒學過的東西,我不是好奇,第一個反應都是厭煩、疲累,好不容易把這科顧好,又要搞懂這東西,很煩耶。」葉丙成發現:「我對於成績的執著跟追求,把我的好奇心全部殺掉。」他很忌妒小朋友看到新鮮事物時透著好奇的閃亮眼神。

同時,沒做過的事,也意味有著「輸」的風險。葉丙成承認自己只打安全牌:「我習慣當第一名,要我做一件可能失敗的事,寧可不做,我不能接受自己比別人差。」在社交上如此、後來念研究所挑題目也是如此。

葉丙成說:「從大學、碩士到當兵,深刻地知道我在浪費生命,看起來好像成績都很好,可是內心有非常大的焦慮。」他意識到自己停滯不前,當時一部電影「睡人」給他巨大衝擊,甚至夢到自己黃粱一夢就80歲。

好學生葉丙成承認:「從小到大為成績制約太嚴重,被分數綁死,一直放不開,找不到方向,那段時間人生真的很不快樂。」

這個人生卡關到他出國時豁然解開,進密西根大學讀博士,將過去為分數而填塞速成的學問砍掉重練,真正讀通、讀懂,真正感覺每天在進步,同時也發現國外同學不把成績當人生唯一、會全心鑽研有興趣的事物。

以上取材自 「台大教授翻轉國教 葉丙成助學子掙脫分數 找回好奇心

2020-05-04 00:46 聯合報 /錢欽青、袁世珮/採訪、袁世珮/撰稿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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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的教育長期以來重視學生的學業,特別是考試成績,以此衡量學生的學習成效,這對學生和家長,甚至於老師都會造成一些壓力,但是學習的真正目的並不是以考試為目的,葉教授以過來人述說學習的衝突或兩難。



TOC限制理論的系統思考~應用於親子、家庭、教育(NO.055)
本文由曾渙釗Arthur Tseng 安瑟管理顧問公司總經理 整理改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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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rthur Tseng